观察专栏 |陈彩虹：主权货币的实质

走进世界钱币博物馆，看看各个国家的现代货币形式。主要有纸币和硬币两种，分别称为“主币”和“辅币”。绝大多数主要货币由各国中央银行发行，不仅代表一个国家现有和潜在的经济实力和在国际社会中的地位，还包含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话语权和一定的地位。社区。种统治。它们是一个主权国家整体能量的综合体现，因此被称为“主权货币”。

人类社会货币的历史很长，但“主权国家货币”的出现和名称却不是很长。

据考证，在中国宋代，出现了纸币形式的“饺子”。其中，“官交子”是政府发行的纸币，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国家纸币。之所以称为“饺子”，是因为从发行的初衷来看，这种纸质凭证是用来代替金属币的流通。它可以完成商品或服务的交易，比使用金属硬币要方便得多。 但是，“饺子”只是一张纸条，本身并没有任何价值，当且仅当它代表金属币的价值时，它才能流通。 “饺子”的意思是这种纸证的简单表达，可以随时兑换成金属币。因此，不少学者认为“交子”相当于活期存单，可以随时向发行人索取其“存款”（铸币）。由此可见，“饺子”具有当今货币理论本质上的“完全可兑换性”——相当于具有实际价值的货币（当时的金属币、现在的黄金等），可以相互兑换。 .

应该说，中国宋代《官交子》的历史展示了比较完整的国币内容。首先，政府出台了一项规定，明确禁止任何私下发行“私生子”。政府为唯一发行人，管教子具有国家法律规定的属性，可视为法定货币；其次，管教子发行之初，可以自由兑换成金属币。这种货币受到实际实物价值的支持。就像世界上许多国家在金本位制下发行的纸币一样，黄金是其发行纸币的基础；再次，从发行方政府的角度来看，管教子可以自由兑换，并不意味着其发行数量必须由完全相等数量的金属币支撑。也就是说，发行100枚交子并不需要在金库中存放100枚金属币。与现代货币发行的“部分准备金”制度如出一辙；最终，官交子和私交子一样，出现了乱发现象，最终走向“完全不可兑换”的境地，严重贬值，引发通货膨胀，在历史进程中终结。

既有法律规定，又有政府发行，也有对实际价值的储备支持，过度发行必然导致货币严重贬值或通货膨胀。现代国家发行的这些货币的共同特点是官子应有尽有，但没有人称中国宋代官饺子为主权国家的货币。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管教子的流通量有限，仅在部分地区使用，并非国家货币，因此与全国主权概念无关。况且管教子早就不存在了，与“官”的唯一联系，也没有足够的分量牵扯到整个国家的主权。

第二世界各国货币进制，管教子的发行基础以金属币为支撑，可以自由兑换金属币，其价值来源是固体金属实体的价值，而非国家主权。它背后的某种经济价值力量。这是根本。也就是说，官窖子可以称为“官币”，但它的价值不是基于国家主权的强弱，而是金属币的硬度。人们不以宋朝的国力为由接受管教子。 ，但以管教子可以自由兑换金属造币为由接受。也就是说，官教子代表的是金属钱币的价值，而不是宋代国家主权的权力。

第三，管教子的形式只是金属造币的简单“复制品”。货币单位、数量、制度安排直接复制了金属造币的内容。没有独立于金属货币的主权国家。确定的货币单位、数量和制度，即主权国家没有在官方账户上增加任何新的形式。这与现代货币不同。即使是在金本位制下，很多国家发行的货币都是用明确的人工单位、数量和基数来规定的，比如美元的美元、角、美分等，而不是直接用黄金标明。重量单位，例如盎司或克。管教子与主权国家的关系在形式上也表现得不够充分。

严格意义上的管教子并不是主权国家的货币，但其历史经验为理解和界定主权国家的货币提供了三个截然不同的要素：一是国家法律的颁布规定了主体的独特性。不是政府本身或政府授权的主体；二是货币发行的价值基础，是主权国家整体现有的和潜在的经济实力，而不是或仅仅是某种金属商品的价值，比如宋代。硬币或今天的黄金；三是货币形式，以主权国家明确规定的货币单位为标志。从这个角度看，所谓主权国家的货币就是主权国家的法律、整个国家的综合经济实力和国家规定的货币形式的结合。显然，宋代管教子并没有完全具备这些要素。

1971年8月15日，美国总统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这一事件在历史上被称为“尼克松冲击”，将 35 美元一盎司黄金的固定价格直接送入历史博物馆，结束了全球金本位制或黄金兑换本位制。美元的发行，以及随后其他货币的发行，拉开了与重金的距离，以至于传统的货币理论无不惊呼世界货币体系将陷入极度混乱，导致货币危机。它甚至可能导致经济崩溃。因为一旦货币的发行脱离了黄金“自然边界”的约束，就会像逃跑一样，无限的货币贬值和通胀将是必然的事情。打印出来的纸叫做“美元”，还能是美元，起到货币的作用，还是会变成废纸？

尼克松冲击带来的影响，一方面是货币运行和经济关系的实质性转变，另一方面是人们心理感受的变化。此后，世界经济、投资、贸易等活动，受此冲击，起起落落，陷入困境，出现周期性危机。逐渐显露出来。也就是说，一个国家发行的纸币，当它离开黄金的价值基础时，自然会转而植根于整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它就像水面上的浮萍，它的根必须始终牢牢地扎在水底的某一片土地上。 ，而不是在金源被切断时被孤立为无源草。

历史有其极端巧合或符合某些规律的一面。尼克松冲击伴随着世界范围内日益完善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如GDP核算体系的成熟），通过核算充分表达了各国经济实力，构建了各国实力对比。它已成为人们感受每个国家整体能量水平的一种方式。因此，一国货币的发行虽然留下了明确的黄金储备数量支撑，但直接与该国经济实力挂钩。人们持有美元，过去可以以固定价格兑换黄金，但现在可以以相对合理的市场价格购买美国的产品或服务。美元所代表的价值或美元发行的价值基础只是角色的转变。没有丢失。整个世界的经济、投资和贸易体系仍在平稳运行，并未因尼克松冲击而进入末日状态。

由此，主权国家的货币进入了历史舞台。各国发行的纸币，溯源而上，其最终的经济价值无非就是各个主权国家现有的和潜在的经济实力。 “硬通货”和“软通货”的理论曾经盛行于货币理论界和现实经济世界。尼克松冲击后，各国货币的“硬”和“软”之分，本质上是支撑这些货币的主权国家的综合能量。点。对于一个给定的国家，货币也有所谓的“硬”和“软”之分。 “发行人”就是过度发行，背离了这种过度强势，币值不稳定，可能引发货币贬值、通胀等问题。在这里，可以发现，以这种方式发行的货币，从内容到形式，都与主权国家完全相关。尼克松冲击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无意中催生了真正的“主权货币”。

需要指出的是世界各国货币进制，各国发行的货币不再与黄金直接挂钩，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黄金是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的商品。在主权国家，也是国家综合经济实力的一部分。它将与其他现有和潜在的国家能源一起，共同构建货币发行的价值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黄金将永远是主权国家货币的价值支撑，虽然不是唯一的，也可能不是主要的。

作者简介：陈彩红，高级经济师，长期在中国建设银行工作，现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特聘教授。着有《现代货币理论》、《货币论——货币与金融漫游》、《经济学的远景》、《世界大转折》等10多部著作和选集。

本文发表于2021年第24期《中国发展观察》

《中国发展观察》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指导，中国发展出版社主办，中国发展观察杂志社编辑出版的以发展为主线、经济为主体的综合性双月刊。焦点。权威性和可读性。 《中国发展观察报》在学术界和理论界、各级党政机关、企业家阶层拥有广泛而稳定的读者群。列为核心期刊或来源期刊，在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文献中心学术期刊数据库中被评为“2020年最受欢迎经济学期刊”。

中国发展观察：

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荣华中路22号亿诚财富中心A座7楼（邮编：100176）